苻坚大败，北方四分五裂，前秦灭亡。这一天，苻融领着秦军前锋人马刚扎下营，晋军就由大将刘牢之带着，趁天黑来了一次袭击。秦军没防着，损失不少人马，忙退到淝水西岸的寿阳（在安徽寿县）。苻坚听说后就赶到寿阳查看。朱序向他报告说：“谢石谢玄他们不但不听我的劝告，还口出狂言，要打败咱们呐！”苻坚听了挺不舒服。他和苻融登上城楼，往淝水东岸的晋军军营望过去，只见晋军营垒很整齐，成片成行地连在一起。后面的八公山上长着好多树木野草，风一吹，摇摇晃晃，猛一看，跟士兵一样（成语“草木皆兵”）。苻坚倒吸了一口凉气，想起谢石说的话，就有点担心，对苻融说：“晋军的人马不少啊，看来还真不好打呐！”
几天以后，谢石谢玄派人来，提出让秦军后撤，在河西岸腾出一块地方，等晋军过了河再决战。苻坚没怎么想就答应了。可苻融和一些将领不同意，他们说：“咱们人多，还是守住阵地，等机会冲过去好。”苻坚摇摇头说：“咱们退后一点不怕，可以趁他们没完全过来就冲过去，准能打胜。”可他没料到，这一下就乱了套。秦军士兵当中大部分是汉人或是鲜卑人，本来就心不齐，一听到后撤的命令，以为不打了，乱七八糟地就往后跑。朱序夹在士兵里，喊着：“秦军败啦！快跑吧！”那么多士兵，一听这话就慌了，撒开腿猛跑起来。苻融怎么拦都拦不住。正渡河的晋军一看，反倒来了劲儿了，很快渡过河追上去，乱砍乱杀一气。这时候，秋风一阵比一阵刮得紧，发出呼呼的响声，远处又传来鹤的叫声，士兵们听着都像是喊杀声（成语“风声鹤唳”），跑得更快了。这个仗还没交锋，秦军自己先乱了套，败得一塌糊涂。苻融的马给挤得摔倒了，他掉在地下，还没来得及站起来，就被晋军杀了。苻融本来不赞成出兵，不想他先死在战场上，真够冤的。
往后的事就甭提了，秦军连死的带逃跑的，损失了一大半。伐晋刚刚开始，就这么完了。苻坚想起前前后后，这才后悔，捂着脸难过地说：“我不听群臣的劝告，现在还有什么脸面管天下的事呐！”军队都散了，他只好带着一部分人回到长安。原来对前秦称臣的各地部族首领，听说苻坚败了，纷纷自立国家，统一不久的北方又分裂了。
一支鲜卑军来攻打长安，苻坚为了引开敌人，就命令部下留守长安，自己带不多人马跑到山里。不料又有一队羌人军队过来把他包围了。羌人首领姚苌本来是苻坚的部下，这会儿也拉起队伍来争地盘。结果，苻坚人少力单，被羌军逮住了。羌军把他关在新平（在陕西彬县）的一座庙里。
姚苌派人对苻坚说：“陛下只要让出王位，交出国玺，我就不会伤害您。”苻坚不答应，他说：“我怎么会把国玺交给他呀！除非他把我杀了。”姚苌没别的办法，就让部下来逼苻坚自杀。苻坚对随行的爱妃张氏说：“我要死了，这没什么，可我不能让他们在我死后，脏了我的女儿。”说完就拔剑杀死了女儿苻宝锦，然后自己上吊死了。张氏拿起宝剑也自刎身亡。苻坚死的时候四十七岁，姚苌下令追认他为“壮烈天王”。
姚苌攻下长安，另建了一个秦国，历史上叫“后秦”。羌人的历史很久远，早先居住在西藏高原东边，后来渐渐往东迁移。他们和氐人一样，受汉人影响挺大，后秦的统治也是用汉人的一套方法，所以很快强盛起来。苻坚的孙子苻登把前秦都城迁到了陇东（在甘肃平凉），到公元年被后秦灭了。
前秦灭亡，晋朝的日子也不好过。淝水一战得胜以后，谢安、谢石、谢玄这些功臣先后病死，大权落到晋孝武帝的弟弟司马道子和侄子司马元显手里。这父子俩专横跋扈，变着法儿地剥夺百姓，还不把皇帝放在眼里。偏偏这个时候，晋孝武帝自己出了一件丑事。
孝武帝即位的时候才十岁，不懂得怎么处理政务。一转眼儿三十多了，他还是没心思管理国事，整天享乐。有一天，他和张贵人一块儿喝酒，一个劲儿让张贵人对饮。张贵人说：“我喝多了，实在是不能再喝了。”孝武帝吓唬她说：“你敢违抗君命，我要治你的罪！”张贵人仗着酒力拉下脸说：“我偏不喝，看你定我什么罪！”孝武帝醉迷糊了，笑嘻嘻地说：“你已经快三十了，应该废了，我要的是年轻的。”说着就呕吐起来，喷了张贵人一身。张贵人当了真，当天夜里和宫女把孝武帝用被子活活闷死了。孝武帝死后，他的儿子司马德宗即位，就是晋安帝。晋安帝跟晋惠帝挺像，是个半大傻子，什么事都由着司马道子和司马元显。东晋君不像君，臣不像臣，跟西晋末年的情形差不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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