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斑医院 http://www.yushiels.com/npxjk/npxhy/m/1077.html「泰伯篇第八」1子曰:“泰伯,其可谓至德也已矣!三以天下让,民无得而称焉。”孔子说:“泰伯可称为至德之人啊!他多次让出王位,却不给百姓以称赞他的名义。”“泰伯”,约公元前-前年。姬姓,是周王朝奠基人“周太王”的长子,周文王姬昌的大伯父。泰伯为从父愿而让位于三弟季历,与二弟仲雍一同迁居荆楚蛮地,并断发纹身以示让位之诚。后建立“勾吴”古国,成为吴国第一代君主及吴氏开氏始祖,史称“吴太伯”。“至德”,仁德之至。可不译。“三”,多次之意,非确指“三”数。“无得”,指找不到适当的名义。“称”,称扬、称赞、赞扬。“焉”,指“三以让天下”之事。周太王即《诗经·大雅·绵》中的“古公亶(音“胆”)父”,是周文王姬昌的祖父,周武王姬发的曾祖。武王伐纣成功建立周朝后,追谥“古公亶父”为周太王。周太王有三子,长子泰伯,次子仲雍,三子季历。季历很贤明,其子姬昌更加圣德昭彰。太王曾夸赞姬昌说:“我世当有兴者,其在昌乎!”泰伯知道父亲有意让季历继位,以便在将来传位给姬昌。当时的礼法是传长不传幼。为了既成全父亲的愿望,又不让父亲和三弟因废长立幼而为难与内疚,甚至担负不义之名,泰伯便在太王病重时,以采药为名与二弟仲雍相偕避居荆蛮之地。并入乡随俗,断发纹身,以示将久居蛮地,不复归周。太王去世后,季历即位,后传子姬昌,是谓文王。由于泰伯是以“采药”而非“让位”之名离开的,季历甚至都找不到与泰伯因让位而起争执的理由,因此,后来的伯夷叔齐因争相让位而双双去国的一幕,并未发生在泰伯兄弟们身上。泰伯只是远远地避开王位,并以断发纹身明其不归之志,迫使季历即位,并不使父亲和弟弟担负任何不义之名。泰伯有“让”之诚,亦有“让”之实,自己却不居“让”名,以致“民无得而称焉”,想要称颂,都找不到适当的名义。泰伯的不居“让”名,就是年后颜回所谓的“愿无伐善,无施劳”。在《论语·雍也篇》第十五章中,孔子也曾夸赞孟之反有不夸己善、不表己功的美德。当时孟之反在败军中殿后掩护,直到快进城门时,他才策马向前说:“不是我敢殿后,而是马不肯跑。”其实泰伯并不曾有天下。所谓“以天下让者”,实是以天下之故而行让也。泰伯深知“天下非一人之天下,惟有道者处之”的道理,知道太王欲传位于姬昌,非因偏私姬昌其人,而是因“我世当有兴者,其在昌乎!”,是出于兴天下的公心。孔子认为,“大道之行也”,必须要“天下为公”,要“选贤与能”。这对于被选举者来说,就是要公正、客观地评价自己和他人,要以利益天下为出发点“推贤尚善”,这就是“让”。故泰伯之让,既是从父愿,更是从大道。须知世间之利莫大于天下,故桀纣以暴力相侵;而世间之义亦莫大于天下,故尧舜以禅让相续。泰伯能“三以天下让”,舍天下之大利,而取天下之大义,此其所以“可谓至德也已矣”!那么,泰伯又是如何知道父亲欲传位于姬昌的想法是出于公心而非私心呢?要回答这个问题,那就要从太王的为人说起。周太王的封国原本在泾水与渭水之间的“豳”(音“宾”,今陕西旬邑、彬县一带)地。那里虽然土地平展,气候湿润,宜于耕作,但却邻近戎狄,因而常遭劫掠。每次戎狄来攻,太王便与之财物,以求彼此安处。公元前十二世纪,狄人再次来攻。这一次,他们不仅要财物,还想要土地。据《史记》记载,这时的豳国“民皆怒,欲战”。战争可谓箭在弦上、一触即发。此时太王不要说是利用民心,就是顺应一下民心,都会引发一场战争,而且是会被称作保家卫国的正义战争。但太王却作了令所有人都惊诧不已的选择,他说:“与之!”狄人不是要土地吗?给他们!接下来,太王便与大臣们进行了一场既发人深思又令人肃然起敬的精彩对话。据汉初伏胜的《尚书大传》记载,当大臣们听说太王要让出土地的时候,不禁发问:“君不为社稷乎?”古时以社稷代表国家,大臣们希望太王能为国家而战。太王曰:“社稷所以为民也。不可以所为民亡民也!”国家是为造福民众而设立的,哪里有为造福民众而让他们去死的道理?距此八百多年后,太王的后裔孟子说:“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”。“民”之所以贵于“社稷”,正在于“社稷所以为民也”。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,若没有国,民仍可为民;而若没有民,则国将不国。大臣们继续劝道:“君纵不为社稷,不为宗庙乎?”宗庙,即祖宗之庙,此处指太王祖先留下的基业。太王曰:“宗庙,吾私也。不可以私害民!”“宗庙”是属于一家一姓的,岂能因一家之私、一姓之利而害天下?太王接着又说:“有民立君,将以利之。”民众拥立君主,是为了造福人民,而不是为了让君主占有土地和人民。“民欲以我故战,杀人父子而君之,予不忍为”。民众要为我个人而战,让他们的父亲和儿子为了我的君位去死,我不忍心这么做。太王于是翻山涉水,率众迁至岐山脚下的“周原”(今陕西岐山北)。后来以邑为号,故称“周”。太王的仁德感召了周边的人民,“周人奔而从之者三千乘,一止而成三千户之邑”。由太王领导的这场发生于三千多年前的集体移民,并不是一次懦弱的逃亡,而是一场文明的远征。太王在生命、国家与权力面前所作的选择,即便在今天看来,仍然惊世骇俗,足以彪炳史册。它用高尚的人道主义情怀与和平主义立场所展示的儒家仁义观,生动温暖,历久弥新,正是华夏文明的真正魅力和价值所在。我想,太王的这一片拳拳“为民”之心,大概就是让泰伯心甘情愿“三以天下让”的原因所在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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