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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5月,第18兵团完成解放太原任务后,归属第1野战军指挥,遵照毛泽东主席、朱德总司令《向全国进军的命令》,向西北开进。5月26日,兵团各部队先后从太原附近出发。第61军第师担任兵团前卫。时任该师师长的王诚汉回忆了彭德怀在“保卫西安”作战时的光辉形象。
敌军胡宗南集团勾结“二马”(青海马步芳、宁夏马鸿逵)约二十万人,企图乘我华北(第18、第19兵团)、西北两大主力尚未会师西北之际,反扑陕中,重占西安。
当时,我第1野战军第2兵团位于三原、径阳地区,第1兵团位于户县地区,守备西安的部队只有一个军,情况紧急。第1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直接指挥保卫西安的作战。我师冒炎热长途行军,十分疲劳。当部队进至晋南地区时,接军部转彭总电令:“西北情况紧急,胡宗南匪部之第36军、38军和90军,一路由宝鸡进至虢镇,另一路由凤翔进至歧山之横水镇;青海马步芳骑兵第8旅进至监军镇,第82军已与我第2军部队接触,企图反扑西安。我第61军应兼程前进,限于6月6日前赶到黄河北岸之风陵渡渡口,渡河车运西安。”
遵照彭总命令,部队指战员不顾疲劳,不避风雨,昼夜兼程疾进,于6月10日晚赶到了西安城郊,信心百倍地迎接保卫西安的战斗任务。
此时,胡宗南撤退时留下的特务在西安市内散布谣言,说胡宗南和“二马”要打回西安来。解放不久的西安,人心浮动。为了稳定民心,壮我军威,我师刚落脚西安城郊,第二天6月11日即奉命代表华北部队举行入城式。部队虽经长途跋涉,但在入城式中,仍然精神抖擞,军容整齐,由东向西穿城而过。
正当部队集结西安飞机场吃午饭时,军部骑兵通讯员交给我一封信,要我立刻赶到咸阳第1野战军指挥所接受任务,并要部队饭后立即向咸阳进发。我和副政委黎光立即带领十几个人,纵马奔赴咸阳。
咸阳是西安保卫战的最前线,是“二马”进攻西安的主要方向。第1野战军临时指挥所就设在这里。我们赶到咸阳,走进一所小院子,野司李夫克副参谋长带我们走进了一间屋子。屋子里除了摆着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外,就再没有什么了。彭总亲切地同我们握手,然后关心地说:“你们辛苦了,走了十多天路,没有得到休息,现在又要打仗了。”
在这之前,我曾多次见过彭总,但还没有直接接受过他布置作战任务。这次在受领任务时,听了他这番饱含爱护之情的话语,感到他在威严之中充满着亲切。彭总的作风是非常深入实际的。他在直接找我之前,对我们军各个师的情况都作过详细的了解。彭总把我师调来咸阳,担负保卫西安的任务,这是对我师的信任。于是,我们回答说:“报告首长,只要有仗打,指战员总是高兴的。是有点疲劳,但听说打敌人,劲头就来了!”
听了我们的话,彭总脸上溢起了亲切笑容,高兴地点了点头。接着,彭总站起来,向我们介绍当面敌情,说:“还未遭受过我军严重打击的‘二马’军,气焰很嚣张,直向咸阳扑来,企图夺取咸阳,重占西安。“这次你们打的是‘二马’的骑兵部队。马继援是少壮派,骄横得很,他率第82军和骑兵第8旅已到达彬县附近,离咸阳不到一百公里,他的骑兵在明天中午可以赶到。你们的任务,就是在这里顶住它。打好这一仗,不仅是守住咸阳,保卫了西安,更重要的是给马家军的一个迎头痛击,打掉他的气焰,掩护华北入陕部队的顺利集结和展开,为解放整个大西北创造条件。”
他又说:“马步芳的部队受民族矛盾和封建迷信的麻醉,十分蛮悍,你们要特别留心。敌人兵力大,我们兵力小,而且缺乏对骑兵作战的经验,应该发动干部战士多想办法。打骑兵,要沉着,办法是先打马,把马打倒就好办了。”“此外,你们要尽量保护城西北的工学院,还有城西北的纱厂,全国解放后,我们马上就要建设,到那时候,这些就特别需要了。”
彭总问,部队多久能到了我们回答先头部队天黑可以赶到。他接着说,“来了以后,要加紧修筑工事。时间仓促,不可能做得很完善,但要尽力修一些工事。”“指挥员在战斗中,不单要看到胜利的因素,还要从不利的情况着想,才会在思想上有充分的准备。有什么困难吗?现在可以提出来。”最后他紧紧地握着我和黎光同志的手说:“时间不早了,你们赶快去看地形。”“我相信你们能够打好这一仗,我在西安等着你们的胜利消息。”
从12日傍晚至13日一整天,我师同敌人进行了激烈战斗。战斗中,指战员非常英勇顽强,以猛烈的火力大量杀伤敌人,不断以反冲击消灭突入之敌,共毙伤敌师长韩有禄以下三千余人,终于粉碎了敌人的疯狂进攻。我师进入西北头一仗—咸阳阻击战胜利了。军部转达了彭总鼓励我们的话:“你们打得好!顶住了!咸阳站住了!要加强防御,构筑好工事,防止敌人的再次进攻。要好好总结经验,补充弹药,调整部署,确保咸阳,保证西安的安全!”
在胜利的日子,当我接受西安各界人民赠给我师一面“百战百胜”锦旗的时候,在今天当我回想咸阳阻击战的时候,彭总在指挥所给我们布置任务和他淳谆教导的情景,就浮现在我的眼前。他那军事家、政治家的光辉形象,一直使人难以忘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