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淳化到彬县,漫漫三年求学路李美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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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年初一,我们一家人,走旬邑石门,瞻马栏红色革命区,拜彬县大佛寺,游唐家大院,逛彬县水帘洞。下午饭点在彬县饭店就餐,晚上又回到了老家淳化。老爸说,现在有了私家车,有了高速路,油门一踩,淳化到彬县两三个小时就可以打个来回。

我的思绪不由得飞回到年,此年7月我考入了陕西省彬县师范学校。而淳化至彬县,途经旬邑,连翻五架沟,单程耗时四五个小时的这条蜿蜒盘曲的山区低速柏油路,将成为三年往返于淳化与彬县之间的枢纽。

面对远行,我婆有些不舍得,姑姑劝她说,娃以后会成为人民教师,挣得工资可以给您买安乃近和麦乳精,我婆就笑了。九月份虽已立秋,但骄阳似火,这天我们踏上征程。由于我的家在农村,爸爸开农用三轮车将箱子行李拉到通班车的石桥乡,又将三轮车放在朋友家。然后,爸爸扛着一床被褥,叔叔提着一个箱子,我背着一个背包,三个人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,到了淳化县车站又倒腾上了通往旬邑的班车。那时候不太出门,感觉车内人多,空气不流通,等车上坐满了乘客,开动了。路不好,车摇摇晃晃的,没一会就晕车了,想呕吐,只好打开车窗。

不知道车颠簸多久,到了旬邑县土桥镇一农村大路,透过车窗可以清楚看见路旁两个男人嘴里叼着烟在聊天,一个人骑在摩托上,另一个人站立着。瞬间,车头偏向路人,车上人“呀”地大声惊叫,车轮子把站着的那个人卷进去了,有人喊。一车人惊恐不已。大巴司机急刹车,迅速打开车门,跳下车,乘务人员忙着救人。乘客们纷纷下车,吵吵嚷嚷。售票员为了不耽搁大家赶路,拦下了前进中的一辆通往旬邑县城的班车,将我们倒腾在了另一趟车上。大家面色发焦,爸爸不让我看惊险的一幕,我们唏嘘着坐上车就走了。不久后,这辆班车行到了旬邑车站,我们三个人扛着行李,到另一处寻找去往彬县的班车。那条道路坑坑洼洼的,石子零散着,和行人的脚步一起飞,偶尔飞起的石子会敲在行人的脚踝上,因急着赶路,对疼很快也就忘了。我跟着大人走,晕晕乎乎的,又上了去往彬县的班车。又是摇晃,又是颠簸,真希望快点到达目的地。两个多小时后,班车到达了彬县车站。下了车,拖着行李,又在西兰路旁找彬县师范学校。一路艰辛,汗流浃背。

陕西省彬县师范学校学校旧貌

最难耐的是日后的三年,要自己独自乘车,一次次在家与学校之间辗转奔波。记忆中常常有这么一幕,我和卫宁经常会在淳化车站相遇,我俩晕车特别严重。起初,我们不知道有晕车药,车上了路,胃里翻山倒海的,只好趴在车窗子呕吐,任疾驰的风吹在脸颊上,丝丝头发凌乱地飞舞起来,打在脸上疼疼的,冷风吹着最起码比呕吐舒服多了。后来听人说有晕车药,为了避免晕车带来的痛苦,我们会在离车站不远的药店买上晕车药,提前半小时吃下去。班车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行驶,我们的身体随着车毫无规律地摇来摆去,慢慢地进入睡眠状态。我把背包放在腿上,卫宁趴在我包上,我又趴在她身上,昏昏欲睡。车疾驰前进,车窗的风使劲地吹着,到了车站女生们的头发乱七八糟的,没了淑女的形象。这班车上常常还会遇到贼,趁乘客打瞌睡,半道上了车的贼人东张西瞅,从车厢前面蹭到后面,有机会就下手,看见的人也不敢给被偷的人说,用刀子划破背包,掏腰包,等他们下了车,车上就议论纷纷,检查各人的钱包,说是小偷是怎么怎么偷的,有人哭喊起来,说自己被偷了。有的班车会提醒旅客看好自己的行李,有的不说旅客就遭殃了。不过幸运的是,我们衣兜里没有钱,钱放在背包,背包又抱在我们怀里。没有经验的我们听了很害怕,但终归学费生活费还是没丢。后来又听说有吃了不打瞌睡的晕车药,再后来还有晕车贴,我们都尝试过。

彬县车站离学校还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,那时有人力三轮车,人多物重,我们几个女生坐在上面,三轮车师傅蹬不动了,柱子和程程同学轮换着帮师傅一起蹬,另一个就在后面推。时间久了,来自同一个县区不同学校的同学在日常生活中逐渐熟悉起来。不回家的同学会主动去车站接返回学校的同学,成为同学相互帮助的形式。有一次,曹同学回了家,周日返程,我和曼同学,卫宁同学三个人去车站接他,帮他拎包。可等我们接回他时,我晒在晾衣场的黑边白衫子不翼而飞。年末放寒假,天又下大雪了,大家担心回去越迟路面结冰会很严重。我们同级的几个同学商量即刻启程,坐上了搭有防滑链的从彬县去旬邑的班车。但因雪路难走,延误了时辰,没能赶上旬邑至淳化的班车。曹同学负责我们租了房子,刚住下,又打听到有了去往淳化的班车,结果店老板不肯退钱,我们悻悻离开。

寒天雪地,班车一路翻山越岭,下沟爬坡,甚是惊险,等车到达淳化时,天已经黑了,我们只好求助正在县城上高中的同学,挤在他们的床铺上,凑活睡一个晚上。第二天一大早醒来,继续往家赶。

如今的彬县发展成彬州市了,这20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各行各业迅猛发展,人民生活水平大大提高。彬州市街道宽敞,规划合理,高楼林立,纵横交错,车水马龙,热闹非凡。商场市场遍地皆是,真是购物的天堂。与我们上学时的彬县街道相比,真是小巫见大巫,一个人间,一个天堂。只可惜行程紧,未能去母校转转,只听说母校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期待有一天,能和同学们再次踏进母校的大门,看看她风风雨雨20年的变化。

这次的彬县之行,让我感触颇深。在彬县,我看到了一条条养护到位的柏油路,道路上划有明显的交通标志,道路旁标有明显的地理位置、方向标和路况提示,低速危险地带以及整个高速路都设有防护栏。小汽车疾驰在这样的路上,怎会有20多年前那般颠簸?怎会像上学时那般晕车?怎会有旅途的劳顿?道路两旁栽有整齐的树木,农人的田地里,四季有不同的景色。蓝天白云下,小汽车行驶在光滑的柏油路上,车里飘出《好日子》的音乐歌声,想想我们属于新时代里最幸福的人。

如今20多年过去了,全国各大中小城市高速通车,高铁通车,水上航船,天上飞机,真是开通了许多新路线新航线,好车好船好机好路,不颠不簸。这是社会的发展进步,是改革开放惠及民生的工程。要谈改革开放四十年的硕果,我觉得路的变迁是必谈的话题。

编辑:半夏半暖

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乡,她是我们的出生之地或成长之地......儿时的欢乐大都在此度过,甚至我们其中的大多数人都在家乡终其一生......家的情怀、乡的情愫是我们心中永远掐不断的结,永远扯不断的绪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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