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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粹艺术名家李长安

李长安艺术简历

“我的一生,曲曲折折,坎坎坷坷,从河南到陕西、从永寿到彬县,从孟家旮旯到魏家山,一路走来,虽绊绊磕磕,备尝人生的酸甜苦辣,十分艰辛,但百味杂陈的人生体验,历练了自己百折不挠的意志,也形成了自己坚强不屈的性格。这些经历,都必将成为人到晚年时值得回味的精神财富。"

——李长安

翰墨丹青写人生

--访太峪镇诗词书法爱好者李长安

王应涛

李长安,陕西省彬州市太峪街道个体门店的老板,和老件一起,开着四间铺面的门店,生意不温不火地经营着,维持着老俩口简单的生计。在经营生意的同时,他有三个业余爱好,一个是写诗词,一个就是练书法,再一个就是下象棋。

其实对于我来说,认识李长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一九八七年的六月四日,我由新民镇文化中心调到了太峪乡文化中心任文化专干,当时李长安在乡政府门口开着仅有半边小两间的百货铺子,一家子大小四五口人就住在这个门店里,平时生意也不是很多,由于兴趣爱好的缘故,李长安支持棋迷们一盒象棋,街上的几个象棋爱好者就在李长安门店前的地面上摆个棋摊对弈,激烈厮杀。我有时没事的时候,也看他们下棋。棋迷们下棋的时候,想抽烟、想吃麻籽、想喝饮料,都在李长安的门店里买。客观上也为李长安的小店增加了些客源。那时候,我只知道他爱下棋,并不知道他爱写诗词和爱写字的事。一九九一年三月的时候,我被调到了永乐镇,和李长安没有了来往,也就没有了他的消息。

直到二零零八年四、五月的时候,他在县文化馆门前摆了个书写摊子,向人们展示他的书法作品,我才又见到了他。但遗憾的是,他在悬挂书法作品的时候,从凳子上摔了下来,歪了脚。此后就再没有见到他。

今年,有人向文联领导推荐了李长安,让派个记者采访一下,推荐的人说,他能写字能写诗词,是个能人,应当宣传。

二〇二一年四月二十四日,受《今日彬州》报编辑部主任赵秦妮的委派,我和原同事安明君,一起去太峪镇采访了他。由此打开了他的话匣子,敞开了他的心扉,让我们了解到了一个真实的、完整的、坚强的李长安,他向我们讲述了他的故事。

“一把辛酸泪,为了活命,我们一家不得不由河南长途迁徙到了陕西。"

——李长安

李长安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彬县人。一九四九年农历三月廿四日,李长安出生于河南省新郑县城关镇孙庄村的北黄庄。六岁的时候开始念书。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低标准时期,他的老家河南发生了严重早灾,尤其是豫东地区最为严重,人们没办法生存,往外走的人非常多,都想逃个活路。由于村里早先有人来到了陕西。在永寿县车村公社孟家旮旯大队住着,他们回老家探亲时曾向长安的父亲说过陕西省永寿县荒地随便开,收的粮食归自己。如果愿意,就到陕西走。一九六一年的春上,他的父母就带着他和他哥,一家四口人,颠沛流离,来到永寿县车村公社孟家旮旯大队阳坡下边名叫炭井窑的地方。那里有两个废弃的石窑,全家人对石窑进行了简单的收拾,在窑洞里的地面上铺了些麦草,就在石窑里住了下来,一家人就睡在麦草铺上,边边用椽一挡,地面潮湿,就经常把打铺的麦草拿出去晾晒干后原拿进来铺上。这孔窑就成了他们一家来到陕西之后的第一个家。

那时候,因为刚来,家里是什么都没有。因为没有吃的,来的时候带了些衣服,有长头(多余的)衣服都拿出去换了粮食,一家子人都只剩一人一身衣服。

当时由于春荒没有吃的,挖地就没劲,人家开的荒地打的粮多,他们没劲开的二荒地就长不出好庄稼,粮打的不多,因此日子过得还是很紧紧张张。

那时候,当地人的情况能比他们这些外来的客户情况稍微好一些,晚上能用煤油点灯,但煤油也很短缺,要到永寿县马究大队去买,马究有一个大队办的代销点,煤油也不是谁都能买得到,只有托熟人才能买到。营业员很年轻,三十多岁名叫西平。买到煤油,特别珍惜那一点光亮。晚上就在煤油灯下废寝忘食地看书,灯光很暗,就像明火虫一样。如果不看书了,就不点灯,凡事都是瞎摸。比如喝水,要把位置记清楚,用碗去舀水。那时没有保温瓶(民间叫淀壶),喝的都是凉水。因为煤油难买,晚上说话只能揣黑。

"一本《唐诗三百首》,陪伴了我一生,是我仅有的启蒙教材,它培养了我的诗词兴趣,也是改变我人生轨迹的垫脚石。”

--李长安

那时的李长安正当学龄,有时也想念书。但由于家庭困难,少吃没喝,父母亲一天寡言少语,不甚说话,加之离上学的地方又十分遥远,李长安也就不敢向他父亲问他念书的事,从此就失学了。虽说不能上学,但他父亲还是买了一本《唐诗三百首》给他,"让他学诗词,也给他为数不多的辅导。这本书,就成了他一辈子的学习课本。

天阴下雨,不干农活的时候,李长安就爬在麦草铺上,抄写诗词。就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,生生地把一本《唐诗三百首》给连读带抄学完了,一九六一年秋天,上面要遣返外来人员,父亲只得把李长安的哥哥李长治和李长安的母亲送回河南老家去了,因为他家还有种的庄稼没有收,就暂时留下了他和他的父亲。秋季下霖雨,连续多天下个不停。除过翻来覆去地学习那本《唐诗三百首》,再没有其他事情可做,日子未免就有些枯燥。父亲就问他:"你想学下棋不想?"他说想学,就弄来了些硬纸板板,剪成象棋的样子,写上兵马砲车相士将帅,用纸画上一个棋单,父亲给他教学下棋。虽然他还是娃娃,但悟性高,棋学得相当可以。在他的老家,他老爷棋下得就出名着,方园几十里的人没有谁能下得赢。他父亲的棋就是跟他老爷学的。就这样,李长安以极高的悟性学会了下棋,偶儿有对手。在读书、经营之余,也经常和棋友们对弈,让生活充满了乐趣,

“穷人的孩子早当家。山沟沟里的原始人一般的生活,让我过早地承担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,我和大人们一样为了家庭,为了生活奔波着!"

--李长安

那时候火柴也很短缺,火柴买不到。家里做饭需要火,他父亲抽烟需要火,就把蒿子割下来搓成火葽绳,拿到邻家点着,拿回来挂在墙上,一直不敢让火葽绳熄灭。做饭的时候,抓一把麦草,把火葽放在里边吹,起了火才开始做饭。

有时连阴雨,把柴下得湿溜溜的,没法着火,做饭之后,赶紧把湿柴放在锅坷垴里用火歇着,以备下回做饭用。这一段往事,李长安都写在了诗中。

他们住的地方,地处山沟,沟窄山高,光线阴暗,明得迟,黑得早。由于偏僻,沟里没啥人,野生动物倒有不少,比如野猪、狼,狐狸,野兔,野鸡就很多。由于他们住的窑没有窑样子,就用较粗的木头挡在门口。把稻黍(高梁)杆,玉米杆挡厚一些,就等于是窑肩子,一到晚上,狼嚎得唧唧唔唔,把人吓得颤颤惊惊的,那年出现了一个豹子,把他吓得睡不着,但就在这个恶劣的环境里,李长安的学习还是没耽搁,把《唐诗三百首》翻来翻去地看着,抄着,看书上的注解抄优美的诗句。

一九六二秋上,李长安的母亲被遣返回去后,家里什么都没有,无法生活,冬上又折返回来了。当时打的粮都不够吃,但为了生计还得卖掉一些粮食。李长安那时大约十二岁,也跟上大人去卖粮,就为了一斤粮能长那几分钱。从有粮的人家里。一斤一角八分钱收下,背到太峪的旬子洼梁家豁岘卖。那个时候实行的是粮食统购统销,个人贩卖粮食是违反政策的,太峪粮站安排有人专门挡粮,卖粮的人若被发现了,再多也不敢反抗,乖乖地听从工作人员指挥。一有检查的空档,就把粮背到梁家豁岘,彬县城里人缺粮的人也都跑到梁家豁岘来买粮。你买我卖,完成交易迅速撤人。李长安那时才十二岁,大人背五、六十斤,他要背四十多斤玉米,卖一回粮大约能挣一两块钱。上高家大队有一个老婆婆,心地很善良,李长安把她家的玉米盘下背去卖,把粮钱付清后,这个老人还单另还给他一个馍。这件事让他怀念至今。没粮吃的年代里,一个蒸馍,能让人记一辈子。

大约是一九六三年,孟家旮旯大队有个地名叫抹坡,住着几家人。其中一个叫刘则训,安徽人,他有个老乡叫王汉军,在太峪公社西街大队南庄村桃洼住。刘则训去看老乡王汉军,王汉军他父亲告诉刘则训说,由于原来在此居住的几家人都走了,太峪魏家山的山庄的土地没有人耕种,大队里要给魏家山山庄招收社员。刘则调回去后,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长安一家,并介绍了太峪的情况,问他去不去。李长安一家商量后,觉得太峪紧邻西兰公路,交通条件好,孟家旮旯与其相比有天壤之别,经过努力,李长安一家和刘则训一家都当上了太峪公社西街大队的社员。从孟家旮旯到魏家山,住进了比那石窑强几倍的土窑洞。魏家山就成了李长安一家来到陕西后的第二个家。

在一九六五年春季,全省要求地方各大队成立林场,因此太峪西街大队就把上南庄村魏家山选作大队林场。大队给上南庄减了公购粮任务。林场成立后

山上的社员都得搬走,李长安一家人从魏家山搬到了咀咀山没有人住的旧窑洞里。这里就成了他一家子到陕西后的第三个家。

"从不离身的一本《唐诗三百首》,改定了我的人生轨迹,让我的人生有了成就感!"

-一李长安

由于李长安年龄小、身体单薄、力气小,劳动的时候提不动犁拐子。一九六六年七、八月间县上修建景村泾河桥,生产队长说:你去给咱队上顶一个人数去。李长安就来到了景村对岸的早饭头村,太峪公社的民工大约有八、九十人,带工的领导是太峪公社的团委书记纪维民。

李长安来后不久,纪维民就当兵去了,一九六八年五月三十一日。太峪公社革委会成立后,公社又派原来的副社长张克信来带工。张克信是礼泉人,是当时彬县的“四大文墨子”之一,文章写得很好。他来到早饭头后,正逢秋雨,大雨下个不停,连续多天也干不成话。当时的民工中知识青年不少。有来自拜家河的蒋子荣、王耀华、郝丽珍等人。这些人要个子有个子,要文化有文化。但这这些人都高傲的很。当时民工住的是大窑洞打麦草通铺,一个大窑洞里要住几十个人,因为多天连阴雨,干不成活,张克信怕窑洞有危险,前来查看,知青们有的唱歌、有的胡吵闹,还有提意见说伙食不好的。

张克信看见李长安爬在麦草铺上抄写《唐诗三百首》。过了几天再查铺的时候,李长安还在抄《唐诗三百首》。张克信就问:"你这么小的年龄,你能看懂吗?"李长安说:“书上面带注解着里,我爱学诗词。”停了两三天,张克信通知李长安到他办公室来一趟。到了张克信的办公室,张说:"我看你有些文化,你给咱当管理员。”李长安说他文化水平不行,张克信不容置否地说:“我说能行就能行”。李长安推辞说:“人家知青要个子有个子,要文化有文化。”张克信说当管理员要啥个子哩。李长安又说:“帐务我不懂”。张说:“帐务不懂你问我”李长安没有想到,因为了一本子《唐诗三百首》,竟然让他接任了工程队的管理员,俨然一个文化人,这让他有了相当的成就感。人常说,是金子总会发光、自己仿佛就是那块金子。

相处了一段时间,张克信发现李长安能下棋,很惊讶,你这么大一点年龄竟然能和我下个平手?李长安说是父亲教的。他叹息说:"真是高人给你指点的”。就这样,张克信和李长安虽然年龄相差很大,却成了忘年之交。李在张跟前学当文书学办公,学平帐、学设计表格,不断提升自己业务水平。再难算的帐都能算清。工余时间,李陪张下棋,其乐融融,相得甚欢。大约一九六八年工程下马时,他们一起回到太峪。

一九六八年,断泾枣渠水电站上马,太峪公社成立先遣队,民兵编制,大概七八十人。西街大队的城市下乡市民杨牛、秦维刚都一起去了。太峪公社的正社长张新忠、副社长张克信都去断泾水电站带工,正社长是张新忠、淳化人,副社长是张克信、礼泉人。民工按民兵编制,在决定连部人选的时候,李长安再次被组织委以重任,在民兵连部一身多职,既当技术员、保管员、又当通讯员(曹建荣任连部文书)。连部设在彬县煤矿革委会副主任杨生贤家。

李长安为了工作,有时睡连部,有时睡保管室,哪里方便睡哪里。他的任务一是分方,二是考绩三是评比。每天的任务就是分方。好人好事要登在黑板上。各排进度要登黑板报上,公布名次。分土石方、拉方,收方,评比,然后把结果公公正正地公布在黑板报上。在掏太峪河渡槽基坑的时候,四面八方都留有人行台梯,铺上草袋子,两个人一根杠子抬一个筐子,把沙石和稀泥用揀到笼筐里,揀满后,两个人抬上往上走。杠子上有编号,按编号给划回数。杠子号一报,他就给划上,谁抬够了四十回,谁就可以回去,抬不够,你就继续抬,当时带工的社长张新忠年龄较大,个子高,又是部队下来的,身体素质也好,大家都叫他大老张。张克信是文人,年龄小,身体也单薄,大家都叫他二老张,有时候李长安把自己的事情提前做完,张克信就对他说,大老张身体好,领上大家干去,咱俩个身体差,咱们两个先回去下两盘棋。有时大老张也说“我身体好再领上干一会,你俩身体差,先回去。”因为各排的任务完成的进度不一样,收工的时间也不一样,有迟、有早。

那时候,农民贫穷,国家落后,群众文化生活单调,电影基本上一月演一场,电视还没有。去的青年人,爱好音乐的像秦维刚拿了一个笛子,杨军保拿了一把秦琴,李长安拿一把二胡,又拿了一把箫,虽然李长安喜欢音乐,他住在连部。怕影响领导休息,有时候想拉几个曲子,就把二胡拿到排里和秦维刚、杨军保等一起练习,拉一些歌曲,因为工作的缘故,二胡指法当时就没练好,过了那个时代,也就自动放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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