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说,新兴的新媒体一丝不苟地记载了现代人的生活,那么诗歌则是如实地记录了古代人的田地劳作、婚丧嫁娶、闲情逸趣等。年前的周朝,先民一年四季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?让我们翻开历史的书卷,一起赏读《诗经·豳风·七月》。
豳风,是《诗经》中的十五国风之一,所谓“风”指的是地方上的民歌,而“豳”指的是周朝先祖公刘率领周部落子民迁居定国的地方(在中国陕西省彬县,旬邑县西南一带)。所以《豳风》描写的就是周先祖部落生活场景的诗篇。
按照《七月》的描写,我们可以还原出这样一幅周代田园生活图:
正月里寒风呼啸,白雪皑皑,正是农闲的日子,村民们在家里一边烤火,一边修着锄犁,准备着等天气稍微暖和一点,就要带着农具下地劳作。
二之日凿冰冲冲,三之日纳于凌阴。
趁着正月里天气寒冷,大家伙儿又有空闲,部落里的首领就会召集大家挖采冰块,存放在冰窖当中,等到夏季天气炎热的时候就拿出来供大家祭祀,食用。
二月里气温逐渐上升,春意萌动,村民又要开始一年的辛勤劳作了。男人拿着修好的锄犁去下地耕种,妻子照看小孩的同时,也要做好饭菜去田地里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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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载阳,有鸣仓庚。女执懿筐,遵彼微行,爰求柔桑。
春日迟迟,采蘩祁祁。女心伤悲,殆及公子同归。
三月,万物复苏,阳光和煦,鸟鸣啁啾,桑树抽出了嫩芽,柳条在迎风招展,黄鹂在低空中飞舞,兴致来了,还会哼上几首小曲。青春活泼的姑娘们采摘桑叶,欣赏春景,彼此之间嬉戏打闹,好一派闹春图!
四月秀,五月鸣蜩。八月其获,十月陨萚。
……
六月食郁及薁,七月亨葵及菽。八月剥枣,十月获稻。
为此春酒,以介眉寿。七月食瓜,八月断壶,九月叔苴。
九月筑场圃,十月纳禾稼。黍稷重穋,禾麻菽麦。
四月里一些植物就开始开花,五月蚱蜢在田地里蹦跶,知了在树上止不住地鸣叫。
六月开始,是水果、农作物成熟的季节,村民们在丰收的喜悦中忙碌起来六月份可以吃李子和葡萄,七月就开始烹煮葵菜和大豆,八月枣子成熟,九月就开始修筑加固打谷场,十月份各种各样的粮食,比如米、稻谷、麦子、豆科植物等,就可以被送入粮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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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们从事繁重的农业劳动,女人除了洗衣做饭之外还要负责缝制过冬的衣物,衣物还会染色,有黄色、黑色、红色等。
抢收完各种粮食之后,天气也转凉了,是时候囤积一些柴火了。农夫们拿着斧子、操练打猎的手艺,等到十月树叶落下的时候,他们便全副武装进入深山,做起了打猎、砍柴的工作。柴火牵涉到一家人冬天煮饭、取暖,打猎则是为了获取肉食、取暖的兽皮,这两件事情关乎到寒冷天气里的生活质量,最是马虎不得。
从山上打猎归来,农夫们又要去割茅草,用来修补房屋,防止冬天的时候冷风吹进来,影响一家人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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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肃霜,十月涤场。朋酒斯飨,曰杀羔羊。
跻彼公堂,称彼兕觥,“万寿无疆”!
等到十二月大雪降临的时候,贵族们便会召开宴席,宴请领地里的农夫,大家一起宰杀羊羔,举杯庆祝,祝贺主人家万寿无疆。
周而复始,不懈劳作,在耕作的艰辛与收获的喜悦中转换,这就是先民的生活图卷。
岁月流转变化,春风春鸟、秋月秋虫,牵动着人们在这俗世生活中的悲欢。这些乡土中的经验代代流传,从此成为民族的集体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