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宁,又名上中宁,姓什么,无从考究,人们只知其为甘肃正宁人氏。以乞讨为生,在彬州多年,终日流落在民间,行乞主要范围在北塬,谁家红白喜事、婚丧嫁娶,中宁不请自来。
从相貌判断,其年龄有40岁左右,身形粗壮,膀大腰圆,蓬头垢面,一脸络腮胡子,衣衫还算完整,上下搭配不伦不类,衣服脏的像火柴砂似的,能一划就着;走起路来,大腹便便,不过还算康庄有力;脸上的赘肉刮一冰盘,也刮不出清秀脸庞,如果剃光头,活脱脱像一个杀猪匠;一只渍迹斑斑的化肥袋装满了全部家当,斜搭在肩上,活像远方来的逃难人。
中宁在北塬是“明星”级人物,提起彬州的州长名讳,可能好多人不知,但说起中宁名字,可谓童叟皆知,无人不晓。
有人说,中宁沦落为乞丐,是由于当年高考以1分之差落榜,人气的精神失常,才走上讨饭这条路的。
也有人说,中宁家处河川道,穷困潦倒,无钱娶妻,来滨打工,人懒吃不了苦,最后以乞讨为生,成为专职乞丐。
不管怎么说,中宁依旧是一个乐观的讨饭者,他要饭不挨家要,中宁有中宁的要法,中宁要饭主要看谁家“过事”,就朝谁家去,基本上每天都能赶上事,忙时一天赶好几个事,一路风尘仆仆,汗流浃背,乐此不疲。
有人就问中宁:“你一天要赶这么多事,为什么不骑个自行车呢?”
中宁答曰:“你见过那个要饭的骑自行车?”
说的当事人无语。
中宁要饭必先行礼,前两年上5元,主人随后给10元;这两年上10元,主人随后给20元。这就是“中宁规则”。吃的肚儿滚圆要走时,主人必给,有的事主还会多给,从不与之计较,好多人认为过事来这类人是好事,走时还给塞几个肉夹馍。中宁兴致高了,还会唱一首《纤夫爱》以致答谢。
人们都说:“中宁的要饭水平,都与大都市乞丐接轨了,不再是前两年简单为填饱肚子而奔波了。”
一村民,以贩运落果起家,曾向人称,中宁来过他们家要饭,食量大的惊人,一顿饭吃了6个馒头,两碗稀饭。他称量过中宁,好乖乖,1.71的个头,体重斤,有点电视剧《水浒》中鲁智深的体型,但没有他的个头。
一日,一好事者路遇中宁。
问道:“中宁你去哪里?”
中宁说:“去西头村张家,今天奠,明日埋。”
好事者继续说:“张家有钱,这次儿子阿贵车祸丧生,对方是个有钱的主,赔了50多万。你行元,给你元里。”
“今天不能上礼,人家死了人,能混饱肚子就不错了。”中宁说。
阳春三月,人们见到身穿厚棉袄的中宁挥汗如雨的奔走在乡间小道上。
人们问:“中宁今天上哪里赶事?”
今天杜家有女添相、何家孙子过满月,明天王家老父过寿、齐家老爷子奠仪,后天黄家儿子娶媳妇……人们惊讶不已,这些消息,他怎么知道?如果放在战争年代,他绝对是一个不错的谍报人才。
最后大家才知道,这些消息都是那些吹鼓手和农村好些大叔大娘告诉他的。他人老实,嘴甜,见了上年纪的,不叫叔姨不开口,见到比他大或者小一点人的不叫哥嫂不答腔。
难怪他人缘这么好!
一个秋种的日子早晨,中宁没事跟,也没饭吃,蹲在老张家地头,看老张挖地。
老张说:“中宁,你给我挖地,我给你管饱饭,怎么样?”
“行么!”中宁答曰。
中宁二话没说,操起?头就挖,没两下,气喘如牛,汗流不止。老张一看挖的地深一?头浅?头的,只凿开了地皮而已。
“中宁,挖地你怎么不出力呢?”老张问。
“地干挖不进去,再者人没吃饭,也没劲。”给予回答。
日上三竿,老张干完地里的活,扛着?头准备回家,路遇池塘边大槐树下纳凉的中宁。
中宁摇着手给老张打招呼。叔,早上给你没干下活,给吃不?
老张无奈的点着头连说:“给吃、给吃。”
中宁随手接过老张肩上的?头,跟上就走。
中宁夏天睡觉还好说,宿在街头巷尾,房檐屋后,地上洒一层麦草,上面铺一张塑料纸凑合过,最难熬的是冬天,长夜漫漫,寒风呼啸,但中宁有中宁的法子,根据地往往选择在砖厂轮窑的出窑口,虽说砖灰大但暖和。
正月十四那天,人们看见中宁手提一架木制灯笼,左手捏两把蜡,风急火燎的朝巍巍家奔去,人们大惑不解,巍巍和中宁没有亲戚关系,中宁怎么会给他的孙子送灯笼呢?
随后人们从巍巍的老婆知道了事情的原委,原来巍巍是砖厂老板,对中宁冬天来他哪里投宿,很是照顾,中宁来是感谢来了,一直说他巍巍哥是个好人,对他好,他没什么,给娃送个灯笼,巍巍两口子大受感动,让中宁吃饱喝足后,给了几件御寒的衣物,装了几天干粮,走时还给了50元钱。
中宁要饭挣钱,人们不以为然,为了生活,人们理解他,再者人们也不反感他,他更不讨人嫌。
要饭挣钱为哪般?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,为什么还要攒钱?
还是某村的一个信贷员解开了谜底,他告诉大家,在正宁县中宁还有一个快70岁的老母亲,由中宁抚养,中宁属于独子,母亲年事已高,身体有病,也不能下地劳动,中宁去年要饭所得8千多,由他给其所存并到年底将款打给其母亲。
这也是一种生存的方法,虽然并不高尚,但总比当下那些啃老族不知要强出多少倍,比起眼下有些兄弟姐妹一大群,但在对待父母养老问题上,竟无一人愿意承担赡养责任的这类人,不知要伟岸多少丈,中宁虽是一介乞丐,但他活的真实,懂得反哺报恩,懂得尽孝,他有担当精神,他值得人尊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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